一千年五百年后,一户平常家的夫人诞下一名女婴名为琵周。
琵周天生重瞳,天资聪慧,有超乎同龄人的武艺。
琵周因为重瞳的特征受到亲戚同伴的排挤和歧视。
后因为患有重疾的母亲上山寻药,不幸跌落山谷而亡,死后灵魂飞升进入天界,成为一个九品神官。
她受为了救受罚的朋友晖柔,偷窃封印在玉林池的海灵珠。
玉林池结界由天帝布下,只有天女可以揭开,寂静了几万年的玉林池结界意外被破,消息轰动了三界。
重华殿内地动山摇,屏前的花瓶在桌面上打转转。
沈梦云扶了扶那个打转的瓷瓶,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微茫。
“天女?呵.......”他嘴角扬了扬,吓得旁边报信的侍卫双腿打闪。
“我去会会她......”
莲雾峰
“琵周!放下你手里的珠子!”云裔仙子怒声喝道。
“天神有灵,乾坤未定,神官琵周恭迎赤莲天.......”。琵周捧着那个烨烨生辉的海灵珠,正要念出咒语。
突然,她手腕被身后的人扼住,珠子也从手中滑落,掉在地上。
“你就是天女言紫姝?”沈梦云狭长的眼中掠过几分怀疑。
“长得一般,神力也一般。”沈梦云拾起地上的海灵珠,漫不精心地说道。
“还给我!”琵周愤愤地说。
“重华殿的破布和烂铁你可以拿回去,海灵珠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由我保管吧!”沈梦云就像盘核桃一样转动手里的珠子。
“休想!谁要哪种不中用的东西?”琵周上窜下跳去抢他手里的珠子。
这时云裔仙子冷笑一声道:“上古魔族遗孤沈梦云!我当初留你一条狗命,现在你居然主动送上门。”。
说时,沈梦溪和缪十三郎也赶来了,身后跟着刚刚及冠的沈暮远。
“沈梦云!你当初害得紫姝坠入焚仙窟,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!”沈梦溪拔剑出鞘,剑走偏锋,划过沈梦云白皙的脸颊。
沈梦云挥动擢日,脚下便砍出一条深深的沟壑。
他拉过琵周的手,威逼道:“你们再向前一步,我就杀了她!”。
沈暮远尚且年轻,他没见过别人口口相传的母亲,只知道她是天女,受人敬仰,荣华加身的天女,她虽然没有对他尽养育之恩,更没教他武艺道理,可是她就是母亲,谁也不能伤害她。
“放开我娘!”沈暮远从人群中挤出来,执剑的手抖得厉害。
“嗯?”琵周和沈梦云几乎异口同声。
“你认错了吧!我和你年纪相仿,怎么生得出........”琵周被沈梦云用剑抵住脖子,勉力说道。
“呵......天界的人修仙修疯了吧,这种无稽之谈都说得出来!”沈梦云虽脸上不屑,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安。
“我再说一遍!放开她!”沈暮远这次鼓足了气,定定说道。
“你当真觉得我不会杀你?”沈梦云用缚仙索捆住琵周,三步并两步落在沈暮远面前。
他只用了一成功力,挥动擢日,把沈暮远的长剑甩出数十米。
沈暮远手里没了武器,咬着牙赤手空拳和他硬刚。
好几个拳头打空了之后,沈梦云一个飞旋腿就把他踢倒在地上。
沈梦云轻呵一句,正欲走时,后腿居然被死死抱住。
募然回首,沈暮远趴在地上,死死抱住他的腿,口里对琵周大喊道:“娘,快跑!”。
琵周这才反应过来,刚想抬脚,那缚仙网勒得她喘不过气来,五脏六腑都要被挤爆了,根本挪不开腿。
沈梦云扼住沈暮远的喉咙,把他从地面上提起。
他目光冰冷如千年的积雪,定定说道:“你到底是谁?为何这么护着她?”。
这时,后面的缪十三郎跑了出来,大声呼喊道:“虎毒不食子!他是可是你的亲骨肉!”。
沈梦溪轻蹙眉头,狠狠瞪着缪十三朗,呵斥道:“缪十三郎!”。
缪十三郎扑通一下跪在地上,双目簌簌,哽咽地说道:“都怪我.....要是当年拦下夫人,不让她去三生高崖,她就不会死,暮远也不会刚出生就没了娘,我该死!我该死!”,说时他一个劲往自己脸上甩耳刮子。
擢日铿锵一声落地.......
沈梦溪双目猩红,狠戾地盯着一旁呆滞的沈梦云,咆哮道:“你现在知道了吧.....你现在知道了吧!”。
沈梦云的手不住地颤抖,看着眼前这个刚及弱冠的少年,一步步走到他身旁,蹲在他身旁,修长的手指伸到他面前,却被他敏捷地避开了。
沈暮远心里想得是,两位叔叔一定是为了保护他才这么说的,这个恶魔怎么可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。
沈梦云嘴角翕动,目光温煦,和声问道:“你姓沈?”。
沈暮远往后缩了缩,咽了口唾沫,定定说道:“我姓令,不姓沈。”。
沈梦云突然想起多年前言紫姝和北部的魔君令孤寒结下婚约,这孩子应该是他们的遗孤。
“呵......这种不打草稿的谎话也说得出口!”沈梦云挥动戳日准备向沈暮远挥去。
缪十三郎趴在地上,打岔道:“孩子是春季生的。”。
“令君主的孩子,时间上根本来不及!令君主不让我们乱传,可是明眼人都算得出来。”缪十三郎双目悬着泪珠,涕泗横流。
琵周把眼前的一切看在眼里,真想暗骂一句:“真他妈狗血呀!”。
关键是这么狗血的事居然和自己有藕断丝连的关系。
这个言紫姝也是,堂堂天女非要这么想不开,搞个私生子,到底图什么呀?这个沈梦云到底有什么吸引女生的地方?该不会是被逼的吧?啧啧啧.....简直不忍往下想。
“不可能......不可能......娘,你说句话呀!”沈暮远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“拜托,少侠,我看起来还没你大吧?你一个劲叫谁娘呢?我就是一路过的,这么大的锅我可不背,爱谁背谁背!”琵周心里想道。
她清清嗓子,定定说道:“事情年代久远,不过要是此话属实,大家就都是一家人,一家人就应该和和美美,相亲相爱,不是吗?”。
她憨憨地和沈梦云做了个笑脸,瞟了瞟身上的捆仙索,示意他松绑。
沈梦云忽略了她的暗示,拉起捆仙索,定定说道:“待我查明真相,自会还你们一个公道!”。
说罢,就念动咒语,消失在原地。
“唉.....”琵周嘀咕了一句,小声抱怨道:“和我有什么关系呀?为甚要绑我呀?”。
两人在重华殿外落脚。
琵周双脚刚落地,眼前风景确实倍感亲切。
高耸的脊吻,飘散的梅花,屋角上悬挂的风铃。
“这地方我来过?”琵周似问非问地说。
“没有!”沈梦云冷冷答道。
“是我记混了?”琵周跟在沈梦云身后,抑制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,一蹦一蹦地往前走。
雕花的白玉石阶,镀金的房梁,绘着脱俗的精美的壁画的椒墙,这可是一品神官都享受不到的待遇。
“这房子,是我的?”琵周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暂时给你住。”沈梦云瞟了她一眼,轻哼一声。
琵周看着门外的牌匾上写着“意欢阁”心念道:难怪会委身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,原来有这种雅致的闺房,说不定我是她也会考虑一下。
“你的糙手别乱动,弄坏了可不好买。”沈梦云扔下一句不解风情的话,就走出门外。
琵周一下摊在柔软的床铺上,把头埋在丝绸枕头里,感觉飘飘欲仙。
她抱起枕头,皮肤似乎对这种软绵绵的东西上瘾。
突然,一张叠好的宣纸露了出来。
她展开那张纸,却看见一副画像。
她端详了许久,也没看出来,这画像上的人是谁。
而后,她又在床下收罗出一个针线盒,里面装着好几个绞坏的香囊。
她感叹道:“这房子的主人是真喜欢缝香囊啊!”。
她在床下拾到一张手帕,洁白的帕子上沾上了瘆人的血迹。
帕子里还裹了一把带血的匕首。
她摊开手帕,拿出那把匕首,细细思量。
“难道女主人早就有自杀的念头?只不过没得逞?”。
“这两人到底有什么纠葛,为什么都可以丢下孩子不管?”。
琵周倒在被褥上,那柔软的床铺却再不能唤起她的睡意,刚才的景象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,挥之不去。
她透过窗户的缝隙窥见重华殿烛火幽微。
又想起沈梦云刚才和她说的话:“玉衡宫是赤水绝境的禁地,闲杂人等不许进出。”。
她轻呵一声,心想: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?好像故意引诱她去似的。
她又开始数落沈梦溪的不解风情,心里暗骂道:“要不是被你气得厉害,也不至于带着身孕和别人永结连理。”。
越想越觉得这个沈梦云真是个没品的人,想着想着居然反而安然地睡去了。
沈梦云拿丝布擦拭着手里的去尘,这种好兵器几刻不擦都容易生灰,看那不染纤尘的剑身,沈梦云应该没少擦。
他回想起阎罗把孟婆汤端给他的情景。
他喝下后,趁阎罗女帝不注意就把孟婆汤吐了出来。
仇未报,恨未解,他怎么能忘记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