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死心,又在院子四周找了她很久,却一直没有再见到她。
我有些灰心丧气,一步步朝着一楼老刀的卧室里走去。
渐渐地,从老刀的卧室里射出一道灯光,灯光照射在漆黑的大厅里。
在大厅的青花石地板上,形成一个像舞台一样耀眼的光圈。仿佛是一出戏,已经拉开了帷幕,等待着演员登台表演。
而此刻,我却不知道要上演一场怎样的戏。谁才是主角,谁又是配角。
慕容教授到底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?那个我猜测的慕容轻衣,也就是“杜丽娘”,她和慕容教授又有什么恩怨?
师父又和这两个女人又有怎样的感情纠葛?
师父交代过封八门。但他死前的话语里,关于封八门又似乎跟慕容四小姐,有许多的牵连。
也就是说,只有找到真正的慕容四小姐,封八门才能继续下去。
而事情刚刚有些眉目,四小姐这条线索又断了。
现在唯一的办法,就是让慕容教授亲口说出事情的真相,这样才能帮助了断慕容教授与慕容轻衣的恩怨。
了断她们之间的恩怨,慕容轻衣才能放下一切,并协助我们了却师父的遗愿-封八门。
我边思索着,静静地,一步步走进了卧室里。
感觉最近经历的一切,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。我都不知道给自己如何定位,该站在哪一边。
谁说的话是事实?谁撒了谎?谁是真正的好人,谁又是披着人皮的恶狼?
我脑海里一片混乱,拖着一身的疲惫,一下子扑倒在席梦思床垫上,不一会儿功夫,昏昏睡去。
“吆喝?你小子倒是睡得挺香啊?哎哎!起来啊,吃午饭了!
难道……你想错过木萱姑娘烧的清汤鱼翅、母油整鸡、翡翠虾斗?
……嗯!甭提有多香了!哈哈……
喂!小子儿!醒醒!醒醒了,开饭了!”
朦朦胧胧中听到了老刀的声音,我轻轻睁开了眼睛,老刀还在一个劲儿地摇晃着我沉重的身子。
我把身子缩到了被窝里,朝着老刀大喊道:“老刀?!你……你是真的老刀?还是那个鬼一样的女人?”
老刀见我有些惊慌,摸了摸他油光的大背头,摇晃着脑袋,不解地朝着我问:“我说兄弟,啥真老刀?假老刀的?
这年头的琉璃街上,现代高科技工艺制作的青花瓷,的确是不少。
虽说是赝品,但百年后也算是收藏艺术品。
不过,相比清代青花瓷效仿元代的青花,意义就不同了。
一码归一码,青花归青花。
但这世界只有一个老刀!没有赝品呐。
难不成要等我光荣牺牲了,有人要假冒我再重出江湖,翻身抬高摸金行业的市场价?
哈哈……你还别说,这主意倒是不错!”
听老刀这么一开玩笑调侃,我才确认了眼前的老刀,不是别人,的确是货真价实的老刀。
由于昨晚在下水道里,“慕容轻衣”易容成老刀,被她这么一折腾,让我的疑心越来越重,甚至产生了严重的缺乏安全感。
我开始怀疑任何人,开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我不知道哪些是真实的,哪些是虚幻的,甚至开始怀疑,怀疑我的生死之交老刀。
我朝着老刀问道:“你……你昨天夜里去哪里了?”
老刀一听我问他去了哪里,突然嘴角一扬,朝着呵呵笑道:“昨晚……昨晚,昨晚我一个人出去快活了!
嘿嘿~还真没想到,这苏州城的妞……又水灵,活又好!
哎!兄弟!你可别怪我没带你出去逍遥啊。毕竟你的第一次,第一次不能献给那些风尘女子……”
“老刀,你到底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?”
老刀见我脸上突然晴转多云,一副极其严肃又愤怒的模样,嘴角又是一扬,疑惑道:“兄弟!我说的都是实话。
你这是咋了?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?”
老刀明显是在撒谎,因为我之前朦朦胧胧中就听到了他和木萱的对话。
当时老刀问木萱:“只要我一个人去……去慕容教授的房间?”
还有一个极其明显的特征,那就是老刀在说谎的时候,喜欢习惯性的嘴角上扬。
或许这个暴露他谎言的小动作,连他自己也不知道,但是,这一切都在我的察觉之中。
老刀果然是对我有所隐瞒,而他为什么要隐瞒昨晚他的行踪?难道连老刀这个生死之交,也不值得信任么?
我的心里更加的不安,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,而是要伪装自己。
伪装自己,在这个越来越让我看不透的“局”里,慢慢查明一切。
我故意说:“呃……没事,或许是我最近经历的太多,有些……有些精神恍惚。产生了许多的幻觉、幻听。
老刀,你别见怪……”
老刀笑着说:“哈哈……啥也别说了,慕容教授还等着咱们就坐呢。”
我一听慕容教授,突然觉得不可思议,朝着老刀问道:“慕容……慕容教授?她……她好了?”
老刀见我有些惊讶,大笑着说:“哈哈……昨晚她就已经……”
老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,嘴巴立马停了下来,朝着我一个劲地傻笑。
我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,跟着老刀朝着二楼的餐厅走去。
大圆盘的桌子上,摆满了各种香喷喷的菜,听老刀一路上说什么清蒸鱼翅、翡翠虾斗的,别说是吃了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还真是佩服一个木萱姑娘,想不到厨艺居然这么高超。
慕容教授见我和老刀过来,起身朝着我微笑:“小黑,快过来坐。”
我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朝着慕容教授微笑示意。刚要坐下,突然木萱姑娘走过来,对着我和老刀说:“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吃饭也不洗手,哼。”
我和老刀对视一笑,就朝着左侧走廊的洗手间走过去。
谁知道刚走了不到三两步,对面的狄霆火急火燎地跑过来,险些和我闯了个满怀。
这时候我细细打量了他一眼,发现原本沉着、严肃的脸上一阵焦急地模样,额头上还挂着豆大的汗珠。
老刀叫他就来气,朝着狄霆一个劲儿地数落。
倒是狄霆没有了往日里那份对老刀的霸气,反而是对他道歉。
没等老刀数落他个痛快,他已经一个箭步跑到慕容教授跟前,慌慌张张地说:“慕容教授……慕容教授……不……不好了,下水道的井盖被人打开了!”
慕容教授一听狄霆的话,突然“啊”的一声惊叫了出来,朝着狄霆摆手,示意让他下去。
这时候我想起了昨夜,昨夜和“慕容轻衣”在下水道里,经历的一切。
我没有因此惊慌,我沉住气和老刀朝洗手间继续走去。
进了洗手间,老刀突然问道:“哎?你说这个他妈的狄霆,一大中午的火急火燎地跑来,就是为了告诉婉铃下水道的井盖被打开了?这他妈的有啥大惊小怪的?”
我听老刀突然直呼慕容教授叫婉玲,觉得很意外。
我直勾勾地看着老刀,老刀透过洗漱台上的镜子,见我直直看着他,突然转过头朝着我说:“咋……咋了?这么看着我,我还真有些受不了?哈哈。”
“你……你刚才叫慕容教授什么?”
老刀傻笑着,慢慢低下头,轻声说:“嘿嘿,婉玲……婉玲。”
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,虽然我对男女之间的感情,了解的并不多,但是我可以通过老刀的表情,以及他有些肉麻的称呼里,察觉了老刀和慕容教授此时的暧昧关系,并且我可以肯定他们之间进展的有些“闪电”。
老刀甩着手里的水滴,伸手摸向一块毛巾。我顺势走到了洗漱台前,我看了一眼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,对着镜子苦笑了一眼,左手轻轻拧开了水龙头,就在我张开右手准备洗手的时候,突然我发现我的右手里一阵血腥。
我目瞪口呆地看着,手里又粘又红的东西。水龙头喷出的水柱,狠狠冲击着我的右手,慢慢地洗手瓷盆里变得血红,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夹杂着药味扑来。
刚要走出洗手间的老刀,闻到这股难闻的味道,突然喊道:“啥味道又臭又腥的?”
就在他转过头看过来的同时,他也震惊了。
老刀吞吞吐吐地说:“你手里这……这是啥?鳞片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