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汾抽了抽鼻子，似乎在闻叶柔身上散发出的香味，他流露出几分同情，“可惜证据不足，不好办呐。除非我主动认罪，否则你很难定我的罪。”
叶柔恨得牙痒痒，她不知道这家伙怎么会看穿自己的心思，但他说的确是实话，就这么耗下去，不会有任何结果。
现在这个人渣正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她，他忽然冒出一句，“这样吧，眯眯姐，我或许可以告诉你想要的真相。”
叶柔心头一动，“你愿意认罪？”
“不过你必须得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？”
“我要亲自去看看那些尸体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你再说一遍？？”
“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，你是因为过度惊讶，神经细胞不能正常发射生理电脉冲，导致了思维短路。不要紧，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我说的话。”
“你……你开什么玩笑，我怎么可能带你去看尸体？”
“那就是没得商量了，反正你自己决定。”罗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“或许别的条件，我还可以考虑……”
“不。我现在就想看看那些尸体，其他的我不感兴趣。”
“你不要太过分。”
罗汾微微一笑，“再过分也没有我犯的罪过分，所以我提出任何要求都是合理的。”
他扶着椅子费力的站起身，“没别的事，我就先回去歇着了。现在可是午休时间。来，门口那两个狱警小哥扶我一下。”
这个无可救药的混蛋！变态，大人渣！
叶柔现在恨不得能代表人民爆锤他一顿！
“慢着。”罗汾拖着镣铐快走到门口了，叶柔喊住他。
“你想好了？！”罗汾的语气依然那么轻松，欠扁。
“我可以带你去法医室看尸体。”叶柔咬牙说出这句话。
这可把旁边两个狱警吓得不轻，其中那个老狱警急忙提醒她，“这可使不得啊，叶警官，他可是这里严加看管的头号罪犯，万一出了差错，这责任我们谁都担待不起啊。”
叶柔心里又何尝不知道。她这样做也是权衡再三，她刚当上调查组组长就接了这么一个棘手的案子，或许真就像罗汾说的那样，那帮瞧不起女警察的老爷们都等着看她笑话呢，要是再把案子搞砸了，今后还怎么在警局抬头。
眼下，罗汾是19路公交车案的唯一线索，不管怎样，她都要试一试。
“我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罪，我会小心的。”叶柔说。
“不，你不明白。”老警察凑近了压低声音，“如果你以为他仅仅就是一个凶残变态的杀人犯，那你就错了。他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家伙，对他决不能有丝毫松懈……”
叶柔见老狱警语气急促，神色透着惊慌，不免觉得有点儿夸张。她固然清楚罗汾是个心里极度扭曲的家伙，但要讲动手，就他那副身板，她能打得他满地找牙，别说他还镣铐加身。
她向老警察保证，“放心吧，我不会给他任何机会，会紧紧盯住他的。”
见叶柔心意已决，老警察也不好多说什么。
监狱那边的手续很快办下来，为了保险起见，仍然给罗汾戴上手铐，还派了一个狱警专门看着他。
走出监狱大门，罗汾在太阳底下抻了一个懒腰，心满意足的感慨，“好久没晒太阳了。”
“赶紧上车。”叶柔拉开车门，没好气的命令道。
“对了，眯眯姐，我刚才忘了问你一个问题。”罗汾忽然想起什么。
“再给我起外号，当心掰你牙。要问什么快问。”
“你是什么罩杯？”
“……”
……
……
昌城警察局。
法医室。
法医朱宏才正背着手，给新来的女实习生讲述自己参与破获的那些重要案子呢，他讲的眉飞色舞，听得女实习生满眼崇拜。
叶柔这时候的打断让他十分不爽，听说还带个犯人过来，让他心里更加不爽。
“哪有带犯人来法医室的，给他一张被害人照片认认不就完事儿了……”他不满的抱怨着，“这家伙犯得是什么案子啊？”
“19路公交车的案子。”
“啥？！”
叶柔一开口就把朱宏才惊到了。他不由得看向叶柔身后的罗汾，却只看见一个神秘阴森的背影。
此刻，罗汾正背对他们，站在门口的一面镜子前照镜子。
“你过来！”叶柔喊一声。
罗汾转过身，露出一半俊秀一半肿胖的脸。他揉着腮帮子慢吞吞走来，一面发着牢骚，“我不过是问了一个关于容积方面的问题，何必动粗呢，你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。”
“你这么快就把凶手给抓到了，小叶你可以呀……”朱宏才瞪大眼睛，好奇的打量罗汾，目光都快长他身上了。
“这种眼神非受既攻。”罗汾厌恶的咧咧嘴，故意与他保持距离。
“呃，这件事还没有最后结论，我想先看看被害人的尸体。”叶柔说。
“尸体在储藏间，跟我来吧。”
朱宏才这次倒是很痛快，把他们带到了隔壁房间。
罗汾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一排排的抽屉，“这里面全都是尸体吧？！”
“当然，差不多都是刑事案的被害人，全都是死在你这种人手里，单单一个19路公交车就死了十几个人，把我这里都快装满了。”朱宏才走到左边的储尸柜，依次拉开了一排抽屉。“都在这里了。”
“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，真是不可思议。”罗汾看上去居然很兴奋。
叶柔厌恶的推了他一把，“你不是想看吗，好好看看吧。”
罗汾迫不及待的走到抽屉前，逐个打量着抽屉里那些尸体，眼神里散发着令人悚然的光芒。
罗汾接下来的举动更加疯狂。
他居然俯下身去闻抽屉里的尸体，闻了一会儿，又转到其他抽屉去闻另外一具尸体。
在场几个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。朱宏才挠了挠头发对叶柔说：“你是从哪儿找到的这个家伙，肯定百分之百是凶手，错不了。”
“别恶心我们了。”叶柔走过去揪住罗汾，“现在我已经让你看过尸体，该说实话了吧。”
“你想知道什么？”
“全部真相。”
“现在还不行。”
“还要怎样？”
“我要这具尸体。”罗汾指了指面前那个抽屉，里面躺了一具年轻的女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