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庆之最近很忙,前两天,小美还一块帮忙查查资料,小帅也凑姐夫旁边关心自己设计的船要不要预留加装蒸汽机的位置,或者干脆不要明轮了,直接上螺旋桨,用蒸汽机驱动?
其实,陈庆之不只是在忙蒸汽机,而是那天小帅一提醒,才想起了更多的,比如,既然有了蒸汽,是不是可以再造个汽轮机,搞火力发电?可再想一下,蒸汽加压有一定难度,干嘛不干脆弄水力发电呢?既然有了电,如果只是拿来照明那就太浪费了,不再去搞搞电解啥的?那就又想到化学了,化学知识实在是忘了得太多了,可惜啊,后悔啊,各种情绪不一而足...
当然,很快陈庆之也就从这种套娃状态中走出来了,饭还是要一口一口的吃滴。
走吧,今天大家都去转转,还没好好的看过广州城呢。西城老外多,咱们不稀罕;子城都是官老爷,一堆硕鼠有啥好看的;东城还没去过,都有啥,高档住宅区?能有珠江帝景高档?
小美拉了拉陈庆之,陈庆之一看妻子的眼神就懂了,我们去海珠!
不想去的小帅和陈默是没有发言权的,想说话的陈老头,想了想,既然实在想去,那就去看看吧。
子豪,你陪着去。二姐儿呢?和黎家大姐儿出去了?
出阜财门,穿过各色商铺,沿着雁翅城走到江边,上船,兵发双鸭山去也。
站在船头,夫妻俩都在尽量寻找那怕能有一丁点熟悉的地方。从这段时间了解的情况来看,东城的城墙就是后来的东濠涌附近。
船都到这了,如果有二沙岛的话,这会就应该能看到了,看着明显比后世宽阔的珠江,陈庆之让船师往南靠,目前看过去南边远不是后世的模样,叫海珠群岛还差不多。
沿着珠江南岸行船,过了一个岛,看到一个河口,陈庆之估摸差不多了,这里上岸吧,要是能找到后世去过的那口井,那大致还是能找到的。
读大学那会看到的都是后来修的景点,按照景区的说法,东汉时期都在了,这会上了岸,倒是有人家的,过去问问。
还真有口井。
井附近有人家。
此地名字?
江南啊。
还真是贴切啊,这名字怕是叫了上千年了。
不过,是问你们村,就是这一块叫什么名字?
赤岗。(不确定最早什么时候这么叫的了,查不到,反正红色石头这会肯定在)
那就是这里了,两公里外的那座塔也还没修,四处打望了下,陈庆之就拉着小美散步去了。
陈默很好奇,问舅舅,爸爸妈妈这是要干啥?
小帅回答:喂狗。
。。。。。
大概就这块,陈庆之踩踩脚下,过几年,咱们就在这里也弄个雕像。小美开心的表示赞同。
都是成年人了,来之前就知道结果的事情,为什么要来呢?不知道,但回程时,陈庆之和小美都觉得似乎心思都安定了不少。那就回去好好干活吧,有好多事情要做呢。
海珠就等我们以后再来建设吧。
一头雾水的陈子豪听到了陈庆之和小美说的话,嘿,偷听。
“海珠?不在这里啊,阜财门出城后,在岸边看到的那块石头就是啊!”
啊,那块石头还在?
“珠江因此得名的哪块石头?”
“是啊!”
我去,那要上去看看,因为后世给埋在海珠公园地下了。
。。。。。
还真就是块很大的石头,没华山大,也没酋长岩大,但也有一百多米的样子,石头北边有块地,也有几百平米的样子,上岸,沿着台阶走了快两层楼,上到去,看到一座寺。
慈度寺。
进去瞎逛。
奇了怪了,寺不是应该是和尚待的地方吗?怎么会有道士?这是来踢馆的?
有趣,热闹是一定要看的。
这道士像个观光客,见到佛像也参拜,还和和尚聊天,嗯,是聊天,不是辩论。
这和尚也太怂了吧,莫不是看这道士人高马大的,不敢赶人出去?
没眼看,几人走马观花的逛了一圈,吐槽一通,走人。
下台阶的时候,陈庆之突然想到,这石头这么高,后世都还能给埋到了地里去,那后世在北京路看到的那段一层叠一层的古道?想到这,忍不住抬头看了看,是不是上面有某一个时空的老太太们在跳广场舞呢?
鉴于几人对佛的轻视,虽然不信佛,但对佛很恭敬的陈子豪很不忿,认为是几人没有见识过佛的威严。
“这个是因为位置有限,所以不甚气派,我们应该去看光孝寺、六榕寺,或者三叔常去的怀圣寺!”
等等,这三个寺,后世都在,陈庆之和小美姐弟都是无宗教信仰的人,从来没去逛过。
不过,怀圣寺那是清真寺啊,谁拜佛会去清真寺啊?!陈子豪你是来搞笑的吗?
“藩僧就不是僧了吗?”
好吧,你说得很有道理!
“那信基督,就是景教的那些呢,也叫僧?”
“他们不是信的同一个佛吗?”
哈哈,太对了!
我们就去怀圣寺逛逛,正好顺路回家。
。。。。。
三道门、看月楼、礼拜堂什么的都在,藏经阁不让进,其他都还好,和后世清真寺那种事事的感觉不同,前后八百年,这还是第一次进来。
这座白色的塔算是最熟悉的了,后世坐公交时看到很多次。
在寺里四处晃荡,看到小美的时候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头巾,虽然换成了宋代的长裙,不再是刚来时的短袖之类的服装,但小美是没带头巾的,就这么进来了,也没见到人说什么。
而且,回想一下,蒲三叔也不是一直都是白袍的,自己都见他穿过蓝色的,再想想这几天在街上遇到的阿拉伯女人,那更是五颜六色的袍子都有,而且,有些袍子与其说是袍子,还不如说是裙子,头巾和面纱都是有带有不带的,似乎不带的更多,想想也对,面纱最初的目的是贝都因人防风沙的,在高温潮湿的广州,不嫌热吗?
仔细一想,宋元明时期,大把伊斯兰教徒都在朝中做官,都是穿官服的吧?
悄悄和小美说这些事,小美也觉得阿拉伯世界应该是有一个逐步走向极端主义的过程的,最起码在百年大翻译时的阿拉伯世界是开放和包容的,否则啥的要严格按照古兰经来,那些教徒不得说,托勒密是瞎扯的,柏拉图是个大骗子......
想来不可能古兰经能够事无巨细的规定了所有事情吧,从没出现的事物呢?从倭马亚到阿拔斯,阿拉伯帝国强大,所以自信,能够包容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和技术,想来这也是他们能够垄断印度洋贸易的原因之一吧。
后来分裂,被突厥人按在地上摩擦,再来是蒙古人、奥斯曼人、欧洲人,越弱小,就越自卑,因此也越自大,看看后世的土耳其和宇宙国。
而分裂后的统治者们,为了给自己的统治寻求正统,但血脉太少,那就从教义里找吧,咬文嚼字也好,断章取义也罢,逐步走向极端,只有自己的解读才是真理,你说不能露头发,我说脸都不能露,他说眼睛都不能露,其实,经文不过一句话而已。
小美听陈庆之这么分析,觉得很有道理,自己的老公就是有那种胡说八道,你还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的本事。
陈子豪觉得这样很不好,天上有很多神仙的,难道你们就没有感觉到过神仙的力量?
说得林小帅很担心啊,难道自己是被神仙弄到这来的?偷摸去问姐姐、姐夫,两人表示,我们解释不了,只是因为现在对时间的本质认知不够。
难道书读得越多越迷之自信,人家爱因斯坦就信教,你们难道比爱因斯坦还牛?
“爱因斯坦信教?你从哪听说的?”
“上帝不掷骰子。这就是爱因斯坦说的。”
“嘿,你还知道这句话,人家说这句话只是借用这个名词,想寻找量子随机背后的更深层次的决定论。他本人是犹太人,但他可不信犹太教,他认为上帝不过是一种措辞和人类弱点的产物,这是他的上帝之信中所写的。”
看来,人类面对无法解释的事物时就更容易迷信啊,科学很重要,教育更重要,得养成那种面对未知时,敢于用好奇去代替恐惧的习惯。
正说,就遇到了小概率事件连续爆发现象。
在佛寺里遇到道士,这是小概率事件吧。
在清真寺遇到道士,这也是小概率事件吧。
连续在佛寺和清真寺都遇到了道士,有趣。
晃了一圈,正准备出门时,就看到之前在慈度寺的那个道士带着两个小道童,走了进来。
这道士不会是来踩点的吧?问问。
“这位道长,又见面了,在下陈庆之。”
有礼貌的道士回礼。
“贫道张君宝。”
(姓张名通,字君实,但也有资料写君宝,没准是抄书抄错的,而且用过的名字非常多,是不是一个人都不好说,生卒年代也有多种记录,这里取1247年出生,名字用一个大家熟悉的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