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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女子头上雪更深 第3章 红疹子

亡妻的十年 不二野 5173 2024-11-20 23:23

  “把那个晦气的赔钱货立马给我扔出去!”方建怒指着余采。

  “她会好的。”余采战战兢兢的顶着嘴,她似乎能感受到被愤怒支配的方建,随时都有可能暴走。

  方木木“哇”的一声大哭了起来,打破了方建和余采之间不平衡的对峙。余采也不等方建说什么,麻溜儿的起了身,直接奔向侧屋子。自打那一夜之后,她就带着方木木和方建分开屋子睡了,她们再也没有回过主屋。

  余采进门第一件事情,便是习惯性把侧屋的门从里面顶住,为了防止方建的突然来袭,更多的是为了让自己恐慌害怕的内心多一丝安全感。

  两个月前

  那一夜,方建像个健忘症患者,从余采逃离到侧屋后,他没有任何的行动继续他的暴行。

  第二天,天还没有完全亮余采就已经醒来,这一觉睡得很短暂,在短暂里梦境在不断交替着,夺走了精神所有放空的休憩。

  所以,余采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快速而且大力的在跳动,身体疲乏到了极致,她在心脏咚咚的节奏里听着外面的一切动静。

  透过门缝,能看见外面的天已经亮了的白色影子。除了方木木轻微的呼吸声外,整个侧屋里很安静。余采想着平时外面的模样,这会儿应该有哪家的燕子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吧,村口那只大红冠公鸡也应该打完鸣回窝里去了吧,村儿里的人都快要起来了吧...

  木门被咯吱吱打开的声音,让余采立刻从炕上坐了起来。余采原本快速跳动的心再次加快了速度,她的手心里溢出了汗,她盯着昏暗之中的那扇门,想着自己昨晚把门顶得是否牢固,想着如果方建在外面大吼大叫,她要怎么办?是要一直呆在屋子里吗?

  太多被现实所束缚的羁绊让余采做好了要开门面对方建的准备,像是去赴死一样。

  脚步声在一步一步的靠近,原本该有的停留在规律的步伐中没有出现,脚步声又在一步一步的远去。

  余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,对生活充满了一丝庆幸的感激,感激它时而的仁慈,让她能够苟活到现在。

  余采不敢开灯,一是怕灯光照醒还在睡梦之中的方木木,毕竟这孩子昨晚上经历了两个多月大的孩子不该经历的,该是用美梦好好的弥补这孩子。二是余采不敢用灯光照亮现实,害怕呼出去的恐惧在光亮之下变得处处可循。

  余采在昏暗中收拾好之后,把脸凑到方木木的面前,想要用鼻子能嗅到的气息来向方木木做个短暂的告别仪式,告诉方木木,她只是出去准备早饭,然后方木木放心的睡,不要害怕。

  顶着木门的木棒完成自己的使命,被立在了门后。外面的阳光带着扑面而来的热流宣告着这个夏天依旧还在,或许也代表好运。

  余采洗漱完毕,准备好了早饭,她快速的吃完了早饭,然后就直奔侧屋,她感觉到似乎有奶水了。

  回到侧屋,昏暗中能够听到方木木咿咿呀呀的声音,好像已经完全从昨晚那种恐惧状态中解放出来了,或许,那孩子从来就没有感受过。

  余采欣慰的笑了,打开了灯,看着方木木那一双黑豆子一般的眼睛,纯净得犹如世界上最清澈最原始的山泉。她抱起了方木木,想要让方木木喝点奶水。往常的方木木喝奶水的时候都没有声音,她以为这一次方木木应该有奶水喝,可是她还是听到了方木木咂空嘴的声音。

  余采慌乱的低头看了看,原来自己还是没有奶水了。她看着对着空气咂嘴的方木木,内心充满了愧疚:这孩子应该很饿了吧,毕竟每一晚上都要起来吃好几回奶水,昨天就吃了那么一点儿拌汤...

  想到这里,余采只能快速的放下孩子,快速的奔回厨房内。

  在切碎面的时候,余采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流了出来,她怪自己的隐忍和懦弱,更怪自己把方木木带到这个世界上来,却没有能力照顾好方木木。

  方木木的哭声和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一同响起来,余采手中滚烫的一碗拌汤全部摔到了地上,她无暇去顾及拌汤在地上描绘的美图和碗碎裂后增添的装饰,她奔出门外,站在厨房门口怔怔的看着突然从外面回来的方建。

  方建却看也没有看余采一眼,更没有理会方木木的哭声,他径直的走进了主屋。

  还没等余采从恐慌中反应过来,只见方建换了一身行头从主屋走了出来,旁若无人的离开了。

  是方木木经久不衰的哭声将余采的意识拉了回来,她慌乱的回到厨房里,来不及去管地上的拌汤,她快速的将锅底的拌汤全部装进碗里,只装了大半碗。

  余采几乎算是飞奔到侧屋,碗沿儿都被拌汤给暖烫了,她的手指在抵达侧屋时,从那滚烫的暖意中解放了出来。

  余采抱起了方木木,用怀抱的温暖和手掌的轻柔,哄走了方木木的哭声。之后,她端起了晾了一会儿的拌汤,不再一勺子一勺子的慢慢喂了,而是像昨夜那样直接将拌汤喝到自己嘴里然后给方木木喂下去。

  方木木虽然皱着自己那张还没有完全撑开的小脸,但还是将所有的拌汤吃了下去。

  按照方木木吃奶的次数,余采担心大半碗拌汤根本就不够,在哄睡了方木木之后,她又做了两碗拌汤。

  日子无非就是太阳从东头跑到西头永不厌倦的玩耍,黑夜才是天空最配合的伙伴。

  余采进了侧门之后就把门顶上了,没有去理会大门是否上好了阀,也没有去理会主屋的门是否关得严实。

  这个世道虽然贫穷,虽然充满流言蜚语,但还算得上和平,家家户户都知道彼此家中的斤两,根本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去偷东西。

  余采只关心自己和方木木,只要把门顶上,方建忽然上头的暴戾就不会突如其来的出现在她们的眼前。

  从夤夜到拂晓,世界很安静,方木木很安静,余采的梦也很安静,她没有一点儿关于方建出现过的声音意识,以至于早晨起来她老是害怕会遇见方建。

  是院落从早到晚一尘不变的清静,让余采发现了方建不在的事实。

  日子重复起来,简直就是最好的麻醉剂,会习以为常,更会忘乎所以。

  若不是方木木满身的红疹子出现在了余采的眼前,或许她会忘记生活从来都是喜欢虐待的。

  方木木身上的红疹子是在断奶的第二个月出现的,那一天早上余采还没有醒,是方木木一声高过一声的哭叫醒了余采。

  起初,余采以为方木木可能是尿了或是拉了,所以,她的手惯性的伸到方木木裹着的尿布上摸了摸,发现尿布是干的,她用手轻轻拍着,在意识朦胧之中,嘴里含糊不清的唱着催眠曲,“哦~~~哦~~~乖娃娃睡觉觉...”

  方木木的哭声并没有因为余采的催眠曲而停止。

  余采在哄了一会儿之后,仍然听到了哭声,不禁皱起了眉头,把灯打开,然后睁开被睡意紧紧压迫成一条缝的眼睛,在缝隙的视野里看着方木木。

  方木木的脸和嘴巴都因为哭而发紫,余采以为方木木饿了,将**放在方木木嘴里,方木木吃着**含糊的咬了几口后,又开始大哭。

  余采只得放下方木木,穿好衣服,打算出去给方木木准备拌汤。她刚走到侧门口,还没有把木棒从门后移开,她就听见主屋的门被暴力的打开。

  “哭哭哭!我还没死呢!大清早的哭什么死人!”方建冲着侧屋大吼着。

  余采的脸色瞬间煞白,跑回炕上,用自己的手捂住了方木木的嘴巴,哭声小了很多。

  方建的怒吼声没有了,余采却一动不敢动的捂着方木木的嘴巴,仔细的看着,如果方木木被自己的手捂得上不来气,她就松开一点,待到方木木缓过气就再捂上。直到她听到方建离开的脚步声,她才卸下了满心的紧张和恐惧。

  吃完拌汤的方木木虽然哭声有减,但依旧不断。

  余采在取方木木身上的尿布时,她被方木木浑身上下触目惊心的一大片一大片红疹子震惊到了。

  余采比任何人都知道这红疹子意味着什么,她的弟弟就是因为这红疹子睡进了冰冷的棺材里。

  余采感觉自己眼中将要流出来的那一滴泪必然有太阳那么大,还没流出来,就快要把她的所有精气神给吞没了。

  余采像个木头人一样,木讷的走下了炕,木讷的端起了盆儿,木讷的兑好了热水,木讷的把方木木放在了盆里,若不是那一滴又一滴想要洗净方木木满身红疹子的眼泪,没人能看出来她还像个人。

  热水泡过的方木木安静了许多,余采把做好的拌汤一口一口的喂进方木木的嘴里,每一口她都希望是惊世良药,能够一下子逼退方木木身上的红疹子。

  可是连着四五天,方木木身上的红疹子都没有消退的意思,余采没有办法,趁着方建出门,抱着方木木回到了自己的娘家,毕竟弟弟得过,余采想她妈妈肯定知道怎么能冶。

  

  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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